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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杨玉圣教授对南大的批评

　　作者：三清居士

　　杨玉圣教授在一次讲演中如是说：

　　去年12月，我们政法大学对门的石油大学请我去给他们的教授培训班讲学术
道德问题。我当时先问在座的有没有南京大学的校友？没有一个吱声的，我把南
大的追求排名、热衷量化以及抄袭问题数落了一通，当场有个教授抗议说：杨教
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南大！我说，你们南大的问题还不止这些，比如要求研
究生必须发论文，要求博士生在国外发论文，都是从南大开的恶例。这个风现在
刮遍全国，恶贯满盈。我说：南大和复旦争一争二就不得了了，怎么能争过北大、
清华？但是，前些年它楞是说自己所谓的SCI排名第一。去年南大发生了一个丑
闻：一个本科生在国外的SCI期刊上发了八篇文章，被美国的数所大学录取，被
南大树为“标兵”，但事实上这个本科生既没有实验室，又没有科研经费，也没
有写作什么论文，都是他那在北师大物理系当教授的老爸写的，但儿子署名第一
作者。这叫“上阵父子兵”。我觉得不光是南大，其他高校特别是“211工程”、
“985工程”国家重点投资建设的高校，都应该反思。（据《学术批评网》）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6859&type=1000

　　杨教授是学术规范的倡导人，但此番发言，却违背了一项基本规范：说话要
有真实根据，不能光看表面现象。当然，讲演不是学术论文，出语无忌、大言惊
世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既关“学术规范”之大事，杨教授似乎也不能信口开
河。

　　第一，南大曾经提倡过多发SCI论文，此事不假。但真正的背景是：八五计
划南大未受资助，落在全国十所之后。其时之新任校长曲钦岳教授痛定思痛，深
感国内评价体系之不公，于是倡议放眼世界，多在国外发表科技论文，以救当时
科教界“坐井观天”、“拉帮结派”、“朝中有人好说话”之弊，于是才有了南
大数年以后的SCI排名第一。当时国内高校并未有什么“211”、“985”之类的
工程，目下盛行的“教育大跃进”、“量化评估”也尚未出现，科研资助与奖励
更极寥寥，在这种情况下，南大SCI文章位居第一，即使不能说是发扬了艰苦奋
斗、献身学术的精神，至少也还是勤勤勉勉的在做事。尽管这种排名第一并不能
反映南大真正的水平，但这与“腐败”何干？竟至有“恶贯满盈”之谥？！

　　第二，南大在上世纪末六七年中曾经宣扬过“SCI排名第一”，此事同样不
假；其中多少也有主政者夸扬政绩的成分在内，更无须讳言。但南大因为地域背
景，长期不受重视，所得到的扶持与其学术成绩不成正比，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
事实。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学校出于某种“怨妇”情结，宣传一下成绩，似乎也
不能算是什么罪过。况且，无论SCI性质如何，科技论文数量毕竟是一个大学科
研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至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大致如此，因为学术腐败尚不如
今天这样严重），SCI排名第一，即使不是功劳，至少也不能算错吧。另外，当
时的EI数量，始终是清华第一，那么按杨教授的说法，清华同样也是罪魁祸首了。

　　第三，南大不是教育部，数年后攀比SCI之风，不是靠南大以一校之力宣扬
在前就能越刮越盛的。倡言跃进、立志赶超世界一流的口号也不是南大提出的，
“数字的游戏”更不是南大的发明。杨教授“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不去指责
肉食者，却痛诋南大不遗余力，不知道理何在？

　　第四、杨教授有一点说得好，南大不仅不能和北大、清华比，连复旦都似乎
没有与之相比的资格。人贵有自知之明，本人虽然是南大出身，也绝不否认这一
点。不过，杨教授看来是一个“富贵由命，成事在天”、“上智与下愚不移”论
者，不允许芸芸众生稍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心。既然如此，不知杨教授宣
扬学术规范、批判学术腐败的目的夫复何在？“学术批评网”办它作甚？反正北
大有“五四”、清华出贵人，一切就让教育部规定，或者让全国人民短信投票好
了，不是来得更轻松吗？

　　最后要说的是：举世混浊，南大当然不能幸免。抄袭、作假、浮夸等事，所
在皆有。但批评贵在就事论事，最忌触类旁通，杨教授贵为“批评大家”，想必
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十月五日匆草

(XYS2005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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