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 “普世价值”不能只说不做 ——对《南方周末》的一点肺腑之言 杨树森 《南方周末》是我喜欢的报纸，从它创刊到2005年底我一直坚持订阅，虽然 近几年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使人感到有点失望，但比起其他媒体来，我认为南周 仍然是中国不可多得的讲真话较多的纸质媒体。 司马南是我敬佩的为数有限的中国汉子之一，最早就是从90年代《南方周末》 连载的《伪气功揭秘》了解他的，我佩服他的睿智，更佩服他为坚持真理而无所 畏惧的大侠气概，虽然我并不同意他的全部观点。 “普世价值”是我最推崇的价值观念，最近若干年我思考一切社会问题的出 发点便是“普世价值”。我几年前甚至有过构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公理系统的 幼稚的想法，当时设想的这个公理系统的初始命题（不需要再证明的公理）便是 几条可以称为“普世价值”的命题。 现在我敬佩的汉子司马南因“普世价值”问题与我喜欢的报纸《南方周末》 PK起来，自然引起我的关注。 我没有仔细研究司马南的文章，仅浏览了一些双方观点的文章，感觉大多数 人批评《南方周末》并不是真的反对自由、平等、人权、民主等普世价值的东西， 而是对《南方周末》在高调宣扬普世价值的同时自己是否在履行普世价值的基本 原则表示怀疑。 我不会因为司马南的批评而改变自己对普世价值的推崇，同时希望《南方周 末》在宣传普世价值的时候，自己也要更好地践行普世价值的基本原则，这样才 能使普世价值得到更多普通民众的认同。 为了把我的建议说得更具体可感一点，我要追述我曾经写过的与《南方周末》 有关的两篇文章，这两篇文章涉及的对象和文章本身的遭遇，可以看出《南方周 末》对普世价值的宣传，有点“只对人不对己”的嫌疑，或者说是“说的是一套， 做的是另一套”。 第一件事： 2004年12月16日《南方周末》的“视点”版在“一家之言”栏目发表薛涌先 生写的《反对世遗门票涨价与集体无意识》一文，该文竭力支持当时遭到舆论广 泛批评的北京世遗门票大幅涨价，严厉批评反对门票涨价的“中国的城镇居民和 新兴的中产阶层”。我看到这篇文章逻辑漏洞太多，作者支持损害平民利益的门 票涨价事件，有违常识和普世价值，当即写了一篇争鸣文章：标题是《世遗门票 涨价利益受损最大的是低收入阶层——对〈反对世遗门票涨价与集体无意识〉的 几点疑问》，并于2004年12月18日发送给《南方周末》视点版，参加“一家之言” 的讨论。《南方周末》没有给本人回信，也没有刊载此文，但是奇怪的是，随即 悄悄地把2004年12月16日的报纸从报社网络版撤掉了（读者登录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zm，点击“历史报纸回顾”就可以浏览自 2002年12月12日到2008年3月6日的报纸，惟一缺少的就是2004年12月16日的这一 期）。【我的文章后来发表在“新语丝”上，并作为例文收录在拙著《逻辑修养 与科研能力》中。】 问题不在于该期报纸是否从网站上撤下，而在于号称发行量逾百万的报纸， 文章刊载出去就会发生较大的社会影响，在不涉及敏感政治问题的观点上（有此 限制也是缺少普世价值的，但此乃中国特色，不是南周的责任），允许不同观点 的争论乃是普世价值的要求。何况薛涌先生的文章发表在“一家之言”栏目，根 据我的理解，这“一家之言”乃是“此观点仅是百家中的一家”的意思，有欢迎 “第二家之言”争鸣的意味，而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意思，不应该有 “谢绝理性批评”的霸道意味。 当然，因为这期报纸后来无法看到，我不敢确信报纸网络版撤掉这期报纸就 是因为本人写了一篇批评文字，但这是我惟一的一次给《南方周末》正式投稿， 而报社网站撤下来的报纸也只有这惟一的一期，如果说是巧合，那概率也太低了 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让我注意到《南方周末》不大欢迎对该报已发文章观点 的批评和争论，即使编辑自己发现了所发文章有明显的问题，也不愿意刊载不同 观点的文章。这不免让人怀疑他们高扬的“普世价值”只是说说而已。普世价值 是好东西，但是如果只说不做，或者只要别人做自己却不做，其宣传效果就要大 打折扣。 第二件事： 2005年8月25日的《南方周末》以两个整版的篇幅刊发长篇报道《一名名医 的意外死亡》（点击下面的网址仍能看到这篇报道：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zm/20050825/xw/zmxwzt/200508250014.asp）, 并配发了几幅新闻图片，所涉事件各大媒体均有报道,但是所配图片却严重失实。 文字说明是：“杀了医生之后，戴宝淦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医院门口徘徊” 这张照片的失实之处有两点：一是照片中的“凶手”实际上是警察；二是照 片上的场景不是杀人后的现场，而是派出所门口。我看到报纸后就直观地感觉到 这儿有假，因不愿意看到我本来喜欢的南周为了追求“视觉冲击”（根子大约是 追求发行量）而继续干在照片上做手脚的有违“普世价值”（尊重读者的知情权） 的事，就自己花上千元旅费和三天时间，到1000公里之外的事发现场（福州）做 了实际调查，证实该报道配发的照片确实有假。于是我给《南方周末》编辑部发 去了批评信函（后来我发现网上也有其他网友指出该图片有问题）。但是遗憾的 是，没有看到《南方周末》在报纸上或网站上对该事作自我批评，也没有给我这 个严肃的批评者回信作说明。 因为报纸图片失实在我国是十分普遍而严重的现象，加上《南方周末》不愿 意承认错误的现实，我感到在媒体上披露此照片作假事件可能有一定的社会价值， 就将我对此事的调查过程写成一篇“媒体批评”文章《新闻配图也要恪守真实性 原则》，发表在上海《新闻记者》杂志2005年第12期上，编辑把标题改为《一幅 张冠李戴的新闻图片》，“南方周末”也改为“南方一家影响很大的周报”，这 篇文章后来被多处引用和转载。 我之所以在司马南为“普世价值”PK《南方周末》时把上述两件事翻出来， 就是想以具体可感的实事来向我所喜欢的《南方周末》进一言：希望报纸在继续 高扬普世价值大旗的同时，不要做出明显违背普世价值原则的行为，哪怕仅仅是 为了宣传的效果，也要做到言行一致，否则把“普世价值”这个本来好好的东西 搞得让人不敢相信了，客观效果就是违背了报纸高扬普世价值大旗的目的和初衷。 最后重申：不管我敬佩的司马南先生是否真的反对普世价值，不管我喜欢的 《南方周末》是否真的在践行自己宣扬的普世价值，也不管我国领导人是真的接 受了普世价值还是在内心将它视为洪水猛兽，我都将始终不渝地推崇和追求自由、 平等、人权、民主等普世价值。这是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大半辈子理性思考得出的 结论，它已经与科学（我心目中另一样神圣的东西）一道成为支撑我的精神世界 的两大支柱。 (XYS20080616) ◇◇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