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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司空见惯的怪现象

张殊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广州市25名讨薪的工人被锁在工地院子里,被30多名便
衣男子施以毒打,其中有3人还用灭火器喷射,造成多名民工受伤。这一恶性事
件引起了最高层的关注,此事已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这几年,我们见到了太多的
欠薪事件,也目睹了各级政府为治理欠薪所做的工作。但欠薪问题已成为当今社
会的一个“结”。表面上看,它只是一个经济问题,但其影响、危害已经远远超
出经济范畴,因而它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政治问题。人们不禁要问:欠薪者
为什么这样蛮横嚣张?为什么欠薪问题屡禁不止,何时能彻底解决?

在当今中国,欠钱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许许多多中国人都有过这样的遭遇,
现在仍有不少人正身陷其中而得不到解决。这里有长期拖欠、克扣工资的,有拖
欠货款久讨不给的,有借款后赖帐不还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奇怪的是,
那些违约、违法、不守信用的欠债人(债务人)却趾高气扬,蛮横无理,一副无
聊无耻的嘴脸;而本来应该得到钱与劳动报酬的要钱的人(债权人)却理亏气短
似的,得向欠债者陪笑脸,说好话,惟恐哪点惹得欠债者不高兴,被欠的钱要不
回来(殊不知,这样做的结果恰恰是助长了债务人的无赖行径与嚣张气焰)。

相信许多人都遇到这类事情,看到这种场面,为此愤愤不平。
而出现这种是非颠倒的怪现象——歪风邪气,不能仅仅归咎于债权人缺乏自我保
护的意识,或不能主动坚决地与之斗争。事实上,在祖国各地讨债要工资的路上,
布满了说不尽的辛酸和血泪,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有的被有关部门推来推
去,有的受到债务人的恐吓与打击报复。这种怪现象之所以如此普遍,形成气候,
肆意泛滥,与各类法人的行为得不到应有的规范和有关执法部门对之打击不力,
甚至包庇、纵容有关。在改革开放与体制转型中,各类法人大量涌现却没有得到
相应的规范与法律约束,于是,以集资、募捐等名义克扣职工工资的现象大量出
现了,应发的工资也随意被克扣、被拖欠,贷款致富、骗钱致富比比皆是。说到
底,债务人大多是有权有钱有势的人,结成了关系网和保护伞;而债权人又往往
是无钱无势的弱势群体,生活困难,拿不出钱去疏通。两相较量,孰赢孰输,一
清二楚,就不必说了。有人会说,执法部门不是天天都在打击处理这类问题吗?
不错,是在打击处理,可惜打击处理的范围很小,力度很不够,特别是当遇到拖
欠、克扣工资的是组织决定或行政行为时,简直就是无能为力。否则的话,上述
欠钱的各类怪现象就不会发展到如此普遍与严重的程度。

有人会说,偌大的中国,发生欠钱的事不必大惊小怪,不仅中国有,外国也有。
说这种话(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是自身的利益没有受到侵害,没有工资被克
扣、钱被欠被骗的遭遇。实际上,当欠钱这种现象大量出现而得不到有效制止,
涉及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得不到切实的保障时,这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急待
解决的社会问题;应得的劳动报酬被随意克扣、拖欠,这本身就是对人权及生存
权的蔑视与侵犯。何止是侵犯,简直是赤裸裸的剥夺!我们似乎可以天天看到听
到遇到为此类事情上访、因失望或生活陷入困境而跳楼、卧轨、自杀,无可奈何
之下实施报复及破坏的事情。这已经向各级政府发出了明确的警告信号——社会
已经失去了正义与公平!如果对此熟视无睹,习以为常,或者采取推托与打压等
不负责任的办法,势必酿成更大的灾难。当他们的生活权益得不到保障而投诉无
门时,什么事情都可能随时发生!
中国有句老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果在法制不断健全,国家治理不断
完善的情况下,仍让上述各种怪现象延续和发展下去的话,那就是现代中国的悲
哀,足以让国人特别是各级领导及执法机关反思了。

我们希望,《劳动保障监察条例》的颁布实施,配套措施与机制的建立,能够尽
快终结旷日持久的“欠薪怪圈”,从而让欠薪不再成为一个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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